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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昨日種種,都如同水面上的漣漪,縱然美麗,依舊得逝去……」

母親節,五月的第二個禮拜天,一年中最溫馨美好的日子。

在我已如此習慣母親的陪伴後,的確很難命自己回到一個人的寒冷裡,去過那種沒有她的生活。

和大多數的家庭一樣,過去我們一家人共同生活,喜怒哀樂互相分享、一起承擔,日子雖然平淡,但很幸福,現在想來,那時的朝夕相處,就已是上天賜與最大的恩澤了。

當離別的一刻真正到來,無論做再多心理準備,蓄積了多少勇氣,天人永隔的事實還是重重打在胸口,那一瞬間,就像高懸在天上的星子轟然殞落,墜地即灰,世界頓成黑白一片。

當醫院的燈光映出媽媽失去血色的臉龐時,也映滿了我的心慌。過於沉重的靜謐,像是亮出獠牙的暗鬼,張著血盆大口,終於能夠如願將我多年來的恐懼拆吃入腹。環顧眾人,只覺得四周的景物都在打轉,喉頭梗了一顆吞不下的硬石,所有的人與聲音,都像隔了層厚玻璃,看不真切也聽不清楚。

媽媽走了之後,我的生活頓時少了一半的快樂,被抽成半真空似的。有很長一段時間,鼻酸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,走路的腳步很沉重,但每跨出一步都覺得浮浮的,恍恍惚惚,有種作夢的感覺,感覺回到家仍可以見到媽媽的身影。

我變得不敢去回憶。我不斷在心底告訴自己,不要想,只有持續地讓腦袋空白,才有辦法暫時忘卻現實……只是越是刻意忽略,它就越深刻的糾纏,我這才為時已晚的發覺,要遺忘不容易,而記憶,則是最難以擺脫的尾隨者。

其實我真的很不喜歡這樣,回憶太傷人,而夢,太遙遠。

「回憶是美麗的過往,還是不能重來的遺憾?」我記得自己曾經這麼問過媽媽。媽媽說,回憶既甜美又苦澀,它是令人沉溺的過往,也是永不能挽回的遺憾。許多回憶讓人重溫再多遍也不嫌煩,只要回想起從前,心頭就暖暖的,但,回憶就只能是回憶,即使再溫存,當人們在想起時,往往都是伴隨著悵然若失的嘆息。

也因此,我喜歡留住回憶,但也害怕回憶。當我知道自己即將失去什麼,又深知抓再緊也只是徒勞無功時,我會盡己所能地製造回憶,然而更多的時候,我會下意識的選擇遺忘,因為生活中累積的負面能量實在太多了,多到讓我變得浮腫不堪。

很矛盾,對吧?不過……哎~人都嘛這樣,自我說服的能力在某方面來說,也是一種很成功的自我欺騙吧!(笑)

「真愛不死,始終存在永遠美麗,永遠愛妳」這用了一年的暱稱,我在母親節這天送給親愛的媽媽,也要正式跟它揮別。就像字面上所說的,真愛不會因生死隔閡而抹滅,媽媽永遠在我心裡,與我同在,我愛妳,母親節快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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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ikiki2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